采芜

一般通过同人女
主要是特摄,热衷于原创主角视角
cb含量max,cp苦手,原作向合情合理he探索中
适合什么都能接受的人

花窗玻璃

Summary:鲁邦连者前日谭,关系冷淡的见习快盗们的故事。

 

 

 

他偶尔会见到那两个孩子。

金发的、阴戾的。

短发的、稚拙的。

擦肩而过的时候从来直视前方,不会投来一丝余光。

不期而遇时会垂眼弯腰作为招呼,然后快步地走过。

所以,即使他们有着完全重合的作息安排和统一的集体训练,也绝对称不上熟悉。

“他们会是您的同伴。”神出鬼没的绅士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与他一起看向昏暗城堡里时尚少年少女的鲜艳衣装。

宵町从大腿外侧的战术枪套拔出白色的VS Changer,凝视其中稀薄的黑色涂装,回忆相同制式的枪支被两个孩子握在手里,将室外射击场的移动飞靶全部击落的景象:“我知道。”

此处是鲁邦家在日本的不动产之一,是一座坐落在郊外的哥德式别墅——在文艺复兴时期被称作“法国式”,有着正统的尖形拱门和五彩斑斓的花窗玻璃,非常符合法国国籍的大快盗亚尔赛奴·鲁邦的身份。虽然外形美丽而典雅,就其功能性而言,却是能够称为“城堡”的隐秘武装建筑。

森严的防御系统,民间禁止流通的违法改造枪械,最高规格的军事训练场……这样堪称奢华的阵容、峻厉的封闭式军事化管理,大量的资金和人力投入,仅仅为了供养三个人。

以鲁邦家的财力和权势,应该有更优秀更便利的人选,比如退役军人、格斗家,甚至是杀手和雇佣兵。现实却出乎意料的荒诞,作为鲁邦家代表的管家葛古雷选择的是两个高中停学的未成年人和除了可食用养殖动物以外没有屠宰过任何活物的厨师,以上专业人士只是他们的指导教师,连候补都不存在。

但他逐渐理解了。

仇恨是比金钱更锋利的武器,而愿望是比武力更强大的力量。

“我同样认为,三位过于疏远的关系会对后续合作不利。如果宵町先生有意……”

“不,没有必要。”他在转移目光的同时将VS Changer收回。虽然作为即将生死相依、祸福与共的同伴而言还远远不够,但现在是勉强够用了。

无论他们在日常中多么疏离,都不妨碍他们在集体训练和团体战斗中合作默契,常常在某一刻心意相通——他们应该心意相通,毕竟他们接受鲁邦家邀请的时间相近,理由相同。

他没有“成为三人战队的队长”这样无意义的野心,也不愿恃年长者的威严说教引导。

迟到确实是错误,但急功近利只会适得其反。

 

 

不可否认,鲁邦家正试图以最快的速度催熟三位见习快盗。

稀世大快盗所出身的古老家族有系统完整的快盗培养方案,所有家臣都身怀绝技,有着顶尖的伪装易容技术或者后空翻如履平地的身体素质,但从零开始、短时间内让外行人派上用场不是轻松的事情。

即将冠上“鲁邦连者”之名的三人需要学习很多东西。

与快盗这一身份相符的,窃听器、抓钩一类道具的运用,加密代码的破解和篡改,还有简易的伪声和变装——虽然葛古雷先生在拿出能够干扰人类面部识别能力的面具后宣布课程结束。

最基础,也最易于理解的枪法技巧和近身格斗,接着是两者融合的枪斗术,以及在被刻意针对、不得已放弃VS Changer或意外脱手的情况下的各式武器的运用——纯粹的肉搏难以发挥鲁邦连者在速度和灵巧性方面的优势,也不符合鲁邦家优雅从容的格调。

有些牵强,但还说得过去的用少量时间最大限度回复精力体力的高效睡眠。

但最为奇怪的应该是贵族礼仪课。

礼帽、领结、手套,与各自拥有的拨号战机同色系的长款西装外衣和不规则裙摆——被选中的三人毫无疑问都是家境普通的庶民派,日常中难得一见的华丽礼服并没有让穿戴者变得优雅,反而有些茫然失措的笨拙和滑稽。

夜野看上去是这辈子第一次穿这么麻烦的正装,在第三次用脚尖接住掉落的高礼帽时,终于开口问道:“这是必要的吗?”

礼仪课的教师是葛古雷先生,他将手杖作为教鞭,轻轻敲打在夜野的小腿上:“作为鲁邦家的一员,一举一动都必须秉持优雅华丽和飘逸。”

夜野散漫而尖锐地笑:“我是被雇佣,而不是把自己卖给鲁邦家。”

从前在高级法式餐厅就职的宵町对此类礼仪有所了解,但不代表他对这个课程毫无怨言。他按规矩学习着,同时以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出狠毒的话语:“我们三人的情况,卖身和卖命有区别吗?”

早见提着黄色的裙摆左右转圈,单纯地欣赏做工精良的礼裙,对于逐渐微妙的氛围,也只是学着漫画里常见的错误作画,行了男性的告退礼节,还弄混了错步的先后:“抱歉抱歉,我觉得还是专心学保命的方法比较好。”

“格斗课要开始了,我不奉陪了。”夜野将平语和敬语混杂使用,飒爽地把礼帽抛到半空中,待它落下时捻着帽檐,当作飞镖甩向角落的衣帽架。

“Adieu~”

等葛古雷把注意力从在衣帽架边缘晃荡却始终不掉下的礼帽上收回,宵町夜野早见三人早已消失无踪。

 

 

虽然名义上为鲁邦家服务,但他们在很大程度上拥有否决权,因此他们可以多次拒绝参加贵族礼仪课,也可以将一些无理的荒唐的要求推回。

距离接过VS Changer已经过去将近三个月,葛古雷先生祝贺他们在昨天的测试中获得的惊人成果,恭喜他们顺利度过第一阶段的培训。他微笑着,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信封。

信封和手套都是雪白的,唯有印着鲁邦标志的火漆印记是鲜红的。

他按着火漆封缄,将信封缓缓推来。

“然后,这是第一个目标。”

最为年长的宵町没有接过,站着一动不动:“我们的训练还远远未能结束,我没有自负到那种程度。”

早见没有说话,却也在附和点头。

然而,就像是为了反驳他们的决断、嘲讽他们的畏缩一般,夜野上前一步,越过宵町和早见,将信封从白手套底下抽出:“我来。”

早见瞪圆眼睛,惊愕地扭头,不经头脑地说出带有指责意味的诘问:“你在说什么啊!你以为战斗是随随便便就能说‘让我来’的事情吗!”

“我没有征求你们的意见。”夜野用指甲抠挖火漆,葛古雷先生适时递上专门的刀具,“这是夺回重要之人的第一步。”

喧闹寂静了片刻,宵町说:“你说的没错,但没必要这么仓促。现在除了我们,没有任何一方势力有能够消灭僵格拉的力量。”即使是宣称以僵格拉犯罪为中心,为了保护世界的和平而战斗的国际警察、GSPO,面对僵格拉也只能做到掩护群众逃离。虽然非常卑鄙,但他由衷地为此感到安心。

“难道你是为了保护人们、减少受害范围才要冒险的吗?”

说出这种话的早见被其余二人以怪异的眼神注视着,紧张地捏住衣角:“怎,怎么了,不对吗?”

“你……还真是个好孩子啊。”夜野不痛不痒地说,“保护群众是警察的工作,而不是快盗的。”

“如果警察能派上用场,我和你们两个也不至于走上这条路。”只是普通感慨,说不上埋怨和憎恨:谁能指望蚂蚁和狮子打架能赢呢?能活着逃走就足够了——

就像曾经的他们一样。

太阳从天际升起,光线穿过花窗玻璃,在夜野捏着僵格拉照片及其据点地址的手臂上投下斑斓彩绘,像平白多了一副刺青,与他的金发、与他迅速浇灌成型的浮薄笑颜十分相宜,“虽然有很多能取代我的人,鲁邦家也不缺另外培养新人的资产——但是,葛古雷先生,你不会把珍贵的收藏品和升值中的产品送给僵格拉吧?”

 

 

别墅和训练场之间有一座花园,早见每日出入房子时会分神观察里面的景象,却从来没有见过有人侍候那些花朵和灌木。

那里面除了野蛮生长的花和树,只有被杂草覆盖的石板路和朴素的秋千——由最基本的铁索和木板制成,与鲁邦家优雅奢华风格不太相符。

她在秋千上坐着,晃荡着双腿,低头看鞋跟一点点升高,又慢慢擦过草尖。

“早见小姐,请问您现在有空闲时间吗?”

即使在发呆,她也察觉到刻意放出的脚步声。早见回过神,短靴一蹬草地,带动身下的秋千翻转一百八十度,然后从最高的树冠上跳下,平稳地落地。

她抬手把袭来的秋千接住,放回原处:“是的,请问有什么需要?”

鲁邦家的训练非常痛苦,如果为了尽快完成指标而废寝忘食地学习,让健康出现问题,完全是得不偿失。所以在睡眠和进食以外,他们会有很少但充足的休息时间。她的消遣方式就是在允许的范围内参观这座城堡周围的地区,并在各个角落留下足迹。

她刚刚还在想夜野和宵町的眼神和话语,此时却见葛古雷先生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她下意识瑟缩,往后退一步,膝弯碰上了秋千。

“这是您的母亲寄来的问候。”信件翻面,是纵向封口的和式信封,上面有她的名字和浮世绘风格的邮票。

早见暗暗松了一口气,道谢后双手接过,取出淡黄色的月见草的信纸。

确实只是简单的问候,大概内容是妈妈暂时和爸爸分居,以后的邮件要送到新的地址上,即使爸爸妈妈不在身边也要照顾好自己。

“妈妈不清楚是什么使你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诗穗吗?还是为了自己呢?但我知道,要是让初美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地生活一定会非常痛苦。如果这就是初美花希望的事情,那就去做吧,妈妈会一直支持你,永远爱你。”

……“诗穗的失踪不是初美花的错”。无论是爸爸妈妈,还是诗穗的爸爸妈妈都这么说,但是,真的和她没有关系吗?和那一双推开她的手没有关系吗?在坚冰中破碎的诗穗,真的和瘫倒在地上的她,没有关系吗?

犯下罪行的是某一个僵格拉,但她没能找到它,更没有与任何一个僵格拉战斗的勇气,就连离家出走,也是葛古雷先生出面安抚了爸爸妈妈,只有她一个人的话,什么都做不到。会出现在失踪人员名单里,会在离家出走后被爸爸妈妈拜托的警察先生捉回家,会待在鲁邦家的别墅里,不敢拯救任何人。

直到雨滴落在信纸上,早见才发现葛古雷先生一直没有离开。

“抱歉,是下午的课程要开始了吗,我马上就去剑道场……”早见将信纸折叠放回信封,再将信封小心地放入怀中,正要起步奔跑的时候,被葛古雷先生叫停。

“早见小姐,今天是你们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日子,除此之外就是休息日。”

她已经走到屋檐下,经过训练的速度让她免于雨水侵扰,此时却流露出落水般湿漉漉的神情。

她想了很久,才低声问道:“葛古雷先生,您为什么选择了我?”

葛古雷先生走到她身边,以温厚的笑容和声音说:“我选择的是‘你们’。”

“快盗的极致是我的主人亚尔赛奴·鲁邦,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与他比拟,所以我决定培养快盗战队鲁邦连者,选择了你们。”

 

 

鲁邦家的本家位于法国,到了日本以后,饮食也是以根据日本人口味改良过的法餐为主,宵町能品尝出主厨对食材、调料做出的别出心裁的处理,若不是位于这样的处境,也许他会冒昧向那位法餐厨师交流请教——虽然那位法国厨师不一定能顺利与他沟通。

别墅里有专门的餐厅,这个“专门”的意思是仅仅提供给三位见习快盗使用,连葛古雷先生都不会和他们一起用餐,毕竟专供给年轻气盛、每天有大量体力脑力消耗的年轻人的菜肴不太适合这位长者,于是三个人坐在同一张长桌一起进食成为每日固定上演三次的剧目。

长桌的长度惊人,可以容纳几十人入席,此刻却只有三人入座,换作别的场合、别的酒友食客,估计会腹诽这毫无人情味的铺张。

作为当事人的三位,起初时常为这种冰冷的体贴庆幸,现在就要苦恼怎么才能打破惯例的僵硬氛围。

宵町注意到早见在咬着叉子,喉咙里咕噜出没有实义的声音,既犹豫又不甘地频频看向坐在她右侧的夜野。

……实际上他也很在意。

昨天鲁邦连者初战告捷,却是鲁邦红的个人秀,多日的训练和精确的情报发挥了作用,直到现在都没发现报纸和网络欢喜鼓舞铺天盖地报道“至今为止第一个打败异世界怪人的神秘战士”。夜野带回鲁邦收藏品,也带回一身伤,亏得他的快盗扮相就是全身的红色,否则在借助爪钩从二楼窗户溜进来的时候就会把正在打扫饰物灰尘的家仆吓一跳。伤口经过处理,日程经过修改,不大妨碍接下来的理论学习和实战训练,仅剩的麻烦就集中在日常生活中。

比如现在,夜野艰难地握着刀叉,左右手、嘴唇和眉睫都在轻微地颤抖——虽然宵町觉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早见毫不掩饰的目光。

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点不合时宜的愉快。

“没有简单一点的,能用勺子和手的料理吗,像蛋包饭和寿司之类的……”早见不负众望,虽然几乎要把脸砸到桌子上,声音也小得可怜,但终究迈出了第一步。

作为快盗,察言观色是必修课,在空旷安静的餐厅里,在相隔不远不近的位置上可以轻易将她的发言纳入耳朵。夜野的手突然大幅度地一抖,手指一松,餐刀落在餐盘上迸出脆响。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盘里的料理,说:“我受够西餐了,我要吃和食。”

说得没错,即使是法餐厨师,虽然非常美味,但日本人的肠胃还是更喜欢米饭和海产,而不是面包和使用大量香料调味的菜肴。宵町喝完玻璃杯里的葡萄汁,拿餐巾擦拭手指,决定还是要拜托葛古雷先生带他去厨房看看。

这么说过之后,葛古雷先生显然有些惊讶,然后是恍然大悟的表情:“宵町先生曾经在法式餐厅担任厨师吧,当然可以。”

听力是容易下降而难于锻炼的,他的心思已经飞到厨房里,提前给即将被篡改的菜单和被篡位的优秀厨师道歉。因此他没有听到葛古雷先生在他身后沉思低语:“很合适,就这样决定了。”

 

 

他们在一个深夜赶到下一个驻地,名为“BISTROT Jurer”的法式餐厅,透过门上镶嵌的明净玻璃可以看清规矩摆放着的桌椅。

用钥匙开门进去,空气中没有弥漫闲置物件独有的灰尘气味。

门从身后合上,唯一的光源是街道的路灯,稀薄的光线被拦在门前不远。

他们的身姿隐于黑暗,神情也熏染晦暗。

白色的VS Changer上装置着三色的载具,只要将枪支拨动,再将扳机扣下,鲁邦连者的衣装就会覆盖在三人的私服之上,快盗的名称将会覆盖在三人的真名之上。

他们于此立下誓言。

“只要能够实现我们的愿望。”

“即使剩下最后一人。”

他们永远不会是同生共死的伙伴。

天光即将亮起,自然光要取代人造光将一切照耀。届时,只要转身就会发现来自委托人的小小惊喜:BISTROT Jurer的装潢风格显然并非鲁邦家所推崇,却与鲁邦连者鲜艳明丽的私服和个性十分相衬——红的、蓝的、黄的、绿的、粉的,五彩斑斓,五光十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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